今年这个春节,因武汉新型冠状肺炎疫情的发生,将我困圄在家中三日了,郁闷中被妻子拉去登攀了“珠山”。由于从贤童东街沿老煤气公司路径行走,而与红叶山庄“艳遇”在漫游之中。它龟宿在公园电视发射塔下的森林深处,有现代“红楼”之美誉。也曾寄托和浓缩着殷实人家的氧吧“春梦”,吸引了许多年轻的心跳与呼吸,复活着枞树、红梅、金桂、香樟、楠竹中的牧笛,让人仿佛沐浴在阳光和月色里。
风清云淡,暮冬正好。站在高处俯瞰冬韵中的红叶山庄,错落有致的房舍,九十九级台阶的通道,逶迤的小径蜿蜒而来,庄重的红色主题,古朴的独立木房,无不安卧在山中。整体看来,简直就是一幅精美的风景照,恬静而韵味深长。
徜徉于山庄之间,漫步亭榭之中,似乎波光粼粼而菡萏妍妍,犹如杨柳依依而草色入帘。地上小草青,空中舞花絮;鸟儿鸣红梅,池中小鱼游。童子嬉戏廊下,恋人廊桥头;山顶书声琅,身旁有乡愁。写生少年,专心致志,倾情白首,琴瑟璧联。好一派“小桥划水剪荷花,两岸西风晕晚霞。兴衰荣辱随梦去,无缘日月我自夸”的意境。
走着走着,我仿佛进入了梦境:红楼月下绽放,避弃光环与污垢、浮躁与喧嚣、荣华与苦难、尘俗与烦恼,致虚极守静笃,似乎走近了恬淡无为的生命本原。恍然间,我想起“问君何能尔,心远地自偏”的陶令公,想起了“素手把芙蓉,虚步蹑太清”的李青莲,还想起了苏东坡山中读月的典故,自觉悟出了心境。有诗云:
森林深处透苍茫,
梅花渐开露红香。
射塔灯光照远景,
珠山叠翠发绿光。
来到山庄左顾右盼,顿觉一阵古朴之风迎面而来,眼前那用页岩石建成的小小水池以及曲折婉转的连廊,无不弥漫着江南红韵,流淌着梅山风情。
岁月悠悠,那国藩耕读的标记,早已被唐浩明装订成线装史书;时光倒流,百年贤母的墓埻,在珠山被定格。这里的一切,俨然成了陶令笔下“不知有汉,无论魏晋”的桃花源中人,渴望回归祖先们的那个年代——穿越时空隧道,走进明清历史。
我沿着“红叶山庄”箭头所指,走近它窗户紧闭的房舍,注视这座略显沧桑的红色建筑,只见蛛网如纷繁的思绪,在时空里肆意蔓延;那被“官司”的云烟熏染的门楼,透着“老人”浑浊的目光,于沉默中打量着来此处观光的行人和匆匆走过的岁月 。
我一遍又一遍地怀着叩问之心去细读,我一次又一次地被千亩珠山的深刻所震撼;因它蕴藏着湘中土地浓黑肥润的生机,饱含着龙山托举天穹的勇气,奔腾着孙河、涟水生生不息的力量,它凝聚着城市对这土这山这水这人的爱恋。让我能与之的“心痛”共鸣,接受了现代文明的轰鸣而至,并消解和弥散许多你、我、他,都记得依恋的、热爱的存在。
故而,这“珠山红楼”,似乎就是叩问苍穹的歌者,是守卫过往的执着,是嵌入皮肤、植根血肉、穿刺灵魂的“孤独”。尽管如此,但它并未影响珠山绵延不绝、浩瀚无垠的精神宣示。可我又无法超越一种“桎梏”,城市发展的关切、进步与痛楚,浸润着珠山微小的生命体以及附着于其上的精神与灵魂,那是就是悲悯的、向往的、动心的,希冀能存续下来的另一些珍贵的存在,希冀对传统精神的延续,希冀对世界多元文明都有着深切的关照。(作者:杨建长)